别人特么都是好奇心害死猫，你可倒好，是有了好奇心害死鬼，想杀就直说，还要找借口！

其实还有一点，外界人曾口口相传“鬼不会睡觉”，现在沐言用“血”证实了，鬼确实会睡觉，还比人睡得都死。

鬼也会累，也有情绪，也有压力，沐言是知道的。

但累不等同于会休息睡觉，以前总感觉病院里的鬼在装睡蒙骗他，现在看来，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，那么可爱纯真善良的患者，怎么会欺骗他？

愧疚感一瞬间上涌，沐言想念病院了，想念对他敬畏有加的病患们。

甩了甩刀上的黑血，把刀放入空间。

过了一小会儿，天色大亮，餐厅的门自动打开，看到外面频繁的人走来走去。

热闹的吆喝声传进屋子里，非常符合现实中早出晚归的生物钟。

刚才还一脸精神的沐言顿时一股困意上涌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，他的脑子里空白一片，什么都不想思考，此刻就想直接躺下就睡。

餐厅里顿时哈欠连天，封子年迷迷糊糊地抱起阿迪的手臂，躺在前台桌子上闭上了眼睛。

“有，古怪……”江平困得打了个趔趄，往后仰摔倒在地上，疼痛没能唤醒他，反而让他睡得更熟。

一转眼，餐厅只剩下沐言还在苦苦坚持，拳头攥紧，指甲深深刺入肉里，利用疼痛抵挡困意。

不过作用不大，他意识逐渐模糊，感觉天旋地转，好像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再然后，就没有然后了……

一片白茫的空间内。

【沐言】

“谁！”

【看来你已经忘记了初心，那么，就由我来帮助您……】

每一个字，重重刻印进脑海。
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沐言疯狂的大喊，环顾四周。

白茫茫的空间里，没有人回应。

【上千年前，一只山林孕育的灵，从未涉世，拥有一颗最纯正的七窍玲珑心】

【某日遇到一个重伤濒死的凡人，凡人周身真龙气运加身，故而保住一口气，它不懂得人世间的恶，救下凡人并为他疗伤数日之久】

一个个片段穿插进沐言的脑海，他以灵的视角继续往下推演故事。

凡人乃是真龙天子，听信鬼国师的话，为了所谓的永生，放火烧山林，生人祭祀，怨念丛生，灵一为山林，二为苍生，它觉得自己不该救下凡人，出山除鬼国师，自己也因沾染阴气化为地缚恶灵，只因留存一丝意识，自爆于荒野，灵识就此烟消云散。

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
一个不算完美的故事，却让沐言沉迷许久，感同身受……

【主，很荣幸保存着您的一片灵魂碎片】

【祝您好梦】

白茫茫的空间里飘入一阵风，霎时间变为了一片暗红色花海。

沐言消化完穿插入脑海的记忆，意识朦胧，沉沉的睡过去。

叮咚——

清脆的铃音，像是打开了一道生物钟开关，餐厅的众人一瞬间惊醒过来。

“怎么回事，我好像做了个噩梦，前一秒还记得，怎么突然记不起来了。”小若按压着太阳穴。

听她这么一说，孙小小也深有所感，“我只记得一片黑色的天空，剩下记不得了。”

众人都在回忆梦中的情景。

沐言则不同，他记得梦中发生所有的事，记得那个声音说的每一句话。

“主，很荣幸保存您的一片灵魂碎片。”

为什么？

他不知道该向谁去求证，他其实明白的，不管怎么用力呼喊那个声音都不会再回应。

“我，到底是谁？”

沐言窝在沙发里，喃喃自语。

三生就够可怕了，一个人怎么可能轮回千年，他甚至都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怨念极重的恶鬼，怀疑现在这具肉体，拥有的名字，身份都是被夺舍的，只是过程中缺失了灵魂碎片，如果是这样，那也太对不起沐言本人了。

迟予安手臂靠在沙发上，低着头看沐言，“阿言，想什么呢？”

“告诉你个秘密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迟予安的惊讶表情，正是沐言想看到的。

他麻溜地跪坐在沙发上，一手堵住迟予安耳朵，悄悄地说道，“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，获得了一块属于我的灵魂碎片，如果我不是真正的沐言，是夺舍这具身体的恶鬼，你会杀了我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迟予安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你就是你，如假包换。”迟予安捏起沐言的下巴，让对方跟他视线平齐，“告诉我，你到底梦到了什么，有没有……一些特别的事。”

“天子，灵，鬼国师，黎民百姓，人太多了，总不能一一说出来。”

迟予安失望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你们快看外面，空气颜色是不是有点不对劲？”

有小若的提醒，所有人赶紧看向外面。

天空中似乎弥漫着淡红色雾气，就几秒钟的时间，雾气越来越浓，到了非常明显的程度。

“红雾？”

异人对红雾并不陌生。

只不过，两种不能共存，鬼界相当于在红雾内开辟一个异世界，不能模拟红雾，红雾也无法进犯鬼界。

要知道，一旦红雾入侵，也就代表鬼界的消失。

江平忙不迭地跑向门外，后面紧随而至的孙小小。

确认是真的红雾，并不是模拟出来的幻象以后，孙小小勾起笑容，“江队，我们居然从鬼王界出来了！”

外面的动静沐言全都看在眼里，自始至终保持着安静，他不认为经营一晚上餐厅，鬼王会念及他们的工作态度撤掉鬼界。

唯有迟予安从中作梗，或者，鬼王就是梦中的那个声音。

这是他的地盘，赠送灵魂碎片很合理。

不管是哪一种，沐言不想深究，再往下，可能会发现更多隐秘，揭开身世之谜。

那样的层次是他不可触及的存在，稍微接触，可能就会失去本心。

既然记忆消失了，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，他不想让自己活的太累，就像灵一样，明知山有虎非向虎山行，救赎，最后害死了自己，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。